????在興縣,鄧大姐、康大姐和少奇同志的兩個孩子和保姆、毛主席的小女兒李訥,我們一起住在靠近防空洞的一個小院子里。因為興縣是晉綏軍區(qū)所在地,也是敵機重點偵察和轟炸的目標之一。鄧大姐像關心自己的孩子一樣,每天查看、詢問孩子們的情況,還特別交待我說:“我們住的地方是軍區(qū),敵人的飛機常來偵察、掃射和轟炸,你要特別注意,聽到警報聲或防空電話通報,就趕緊招呼孩子們鉆進防空洞,千萬不能麻痹大意?!避妳^(qū)領導對防空問題也很重視,指示電話總機和通訊員,一有空情首先要通知鄧大姐。為了安全起見,還給耿貴珍、李若規(guī)定:不準帶孩子遠離駐地。
????有一天上午,警報響得特別早。像往常一樣,我通知兩個保姆后,就跟鄧大姐進了防空洞。我們剛進去,就聽到了敵機的嗡嗡聲,緊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炸彈爆炸聲,炸彈就投在我們住的小院子里。鄧大姐看了看大家,發(fā)現(xiàn)濤濤、丁丁和耿桂珍都沒進來。他們是否有危險了?鄧大姐急了,當即責問我:“你告訴耿桂珍帶孩子進防空洞了沒有?”我說:“告訴了?!编嚧蠼阌终f:“告訴了怎么還沒進來?你快去把他們接來!”我也急了,立即沖出防空洞,穿過飛機炸彈剛剛炸起的煙塵,跑進耿桂珍和濤濤、丁丁的住房。濤濤和丁丁嚇得號啕大哭,濤濤抱著阿姨的腿,耿桂珍也嚇蒙了,抱著丁丁手足無措,不知如何是好。我一拉耿桂珍說:“還不快走?”耿桂珍這才清醒過來,她抱起不到一歲的丁丁,我抱起濤濤,穿過煙霧,向防空洞跑去。鄧大姐一直在洞口望著,見我們來了,這才松了一口氣,跟我們一起進了防空洞。經(jīng)檢查,三個人都還好沒有傷著,只是丁丁仍然哇哇地哭個不停,小臉上滿是灰塵,被眼淚沖得一道道的。鄧大姐一面掏出手絹給她擦眼淚,一面哄他:“小寶寶,不哭,不哭?!庇捎跀硻C反復偵察,那天我們在防空洞里呆的時間最長,李訥累得都站不住了,就坐在保姆的腿上。
????解除空襲警報后,我們出了防空洞,回到院子里一看,院子里炸了一個大坑,全院窯洞、平房窗戶上的玻璃和窗戶紙沒有一塊是完好的,全被震碎了,就是房子沒倒。敵機轟炸這個院子的原因,估計可能是曬在院子里的小孩尿布暴露了目標。隨后部隊來了一個班的戰(zhàn)士幫助打掃清理現(xiàn)場,糊窗戶。軍區(qū)陳副司令員把我們接到另外一個地方吃了午飯,才又回到原住處。
????我們在這里一直呆到4月下旬。有一天,少奇同志和朱德總司令要去晉察冀,路過這里,少奇同志就把自己的孩子和耿桂珍接走了。第二天,朱總司令、康大姐、鄧大姐帶著李訥、李若和我,我們分乘三輛吉普車,離開興縣晉綏軍區(qū),由陳副司令員陪同,趕赴我們的第二個目的地——晉察冀軍區(qū)。當天晚上我們宿在岢嵐縣。晚飯后,康大姐約鄧大姐和陳副司令員一道去看李訥,只見李訥房間里掛著一張她自己畫的小女孩的畫像,小女孩留著兩條大辮子,下邊歪歪斜斜的寫著“李訥六歲半”,好像還沒畫完。我們正看著這幅畫,通訊員送來一份急電,要鄧大姐帶李訥返回三交,參加中央后委工作。次日早飯后,送走朱總司令,鄧大姐就帶著李訥、李若和我一起乘吉普車返回了三交。
????在這40多天的轉(zhuǎn)移活動中,雖然環(huán)境艱苦,情況復雜多變,但是鄧大姐還是帶領小分隊順利地完成了黨中央給予的任務。特別是鄧大姐在幾次關鍵時刻的講話和處理問題的果斷,不但使大家心悅誠服,而且充分展示了她作為一位婦女領袖的智慧和人格魅力。(摘自《周恩來總理衛(wèi)士長回憶錄》中央文獻出版社 成元功 著) |